结果聂翠娥一问才知是右护法周米粒,与那位德高望重的景清祖师,再加上那位钟姓武夫,他们要一起出门游历了。
山门口,陈灵均,道号景清,元婴境水蛟。
周米粒,洞府境。黑衣小姑娘同样是斜挎棉包,手持行山杖的装束。她将那根金扁担留在了宅子,行走江湖,莫要招摇。
钟倩,金身境武夫。破天荒离开老厨子宅子的时候,没有吊儿郎当,叼着牙签。郑大风跟温仔细便晓得自家钟头领,认真了。
宁姚从还剑湖那边临时赶来,与扎丸子头发髻的裴钱站在一起。
小陌从灰蒙山那座螺蛳壳道场内走出,谢狗也从扶摇麓道场来到此地。
笑眯眯的朱敛,身形佝偻,双手负后,穿着一双布鞋。老厨子正陪着暖树一起教训陈灵均呢,小米粒就当和事佬呗。
陈灵均一边挨骂一边得意洋洋,嚯,这阵仗,这排场。
好像忘了上次他单独游历北俱芦洲,渡船上边,就只有魏山君一人相送,还威胁他来着。
陈平安递给小米粒一件花簪样式的方寸物,小米粒瞧着精巧漂亮极了,却没有伸手接。
陈平安解释道:“刚得手的,一颗铜钱都没花。”
小米粒皱着疏淡微黄的眉头,“路上捡着的那种得手?”
陈平安哈哈笑道:“这种勾当,好久没做了。是别人送的。”
小米粒双手接过花簪,咧嘴笑道:“与编谱官箜篌约好了,我不在山中的时候,由她替我巡山一段时日。”
一旁白发童子小鸡啄米,双手叉腰,“包在我身上了,小事一桩,小事一桩!”
小米粒气恼瞪眼,啥?小事?!昨儿跟你聊了半个时辰的心里话呢。
白发童子刚要解释几句,谢狗幸灾乐祸道:“哎呦喂,刚刚死皮赖脸求回来的副舵主身份,又要被踢出去喽,啧,惨兮兮。”
拜剑台那边都跟郭竹酒御剑来到了这边,就连孙春王都到场了。其中白玄提着紫砂壶,老气横秋道:“景清,米粒儿,游历路上,只要遇到了不长眼的,就报我……算了,我如今也没啥响当当的名号,你们只管将他们的名字道号、师门道场一一记录下来,等我学成了剑术,自会帮你们一一找回场子。”
“对了,在玉圭宗那边,我倒是有个相熟的朋友,叫邱植,你们可以去九弈峰找他,好像整座九弈峰都是他的道场。见了面,就帮我捎句话给他,就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,让他练剑别懈怠了,朋友是一辈子的朋友,剑术高低却是要分出个明白的。我跟他约好了,以后他要跟我一起游历北俱芦洲的。”
陈灵均都答应下来,于玄这孩子瞧着就喜庆,太像自己年轻那会儿。
陈平安抛给陈灵均一块大骊刑部的三等无事牌,“是暂借,游历归来就要归还,刑部那边需要销档的。”
陈灵均接住无事牌,刚想说一句无功不受禄,低头瞧见字样后,抬头疑惑道:“老爷,咋个不是头等无事牌?”
陈平安微笑道:“你说呢?”
陈灵均嘿嘿笑说道:“我怕三等无事牌,吓不住一些道法高深、人品低劣的老神仙嘛。”
陈暖树瞪眼道:“在宝瓶洲和桐叶洲,三等无事牌就够用了,亮出一块头等无事牌,反而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猜忌。你也别仗着有块无事牌,就掉以轻心。尤其别喝了点酒,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跟人显摆。”
陈灵均翻了个白眼,笨丫头晓不晓得啥子叫老江湖哦。
陈暖树最见不得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陈灵均见机不妙,只好一边心中念叨小管家婆么,一边嘴上说道:“晓得喽晓得喽。”
陈平安再递给小米粒一块朝廷秘制的国师府玉牌,柔声道:“送给你,以后去大骊京城顽,手持这块玉牌,哪里都能逛。”
小米粒接过玉牌,陈灵均也无所谓山主老爷有无厚此薄彼的嫌疑,真像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,大概不是像?就是。
聂翠娥小声询问道:“景清祖师,敢问此次远游,何时做客青宫山,我能否与师尊提前说明此事,也好早做安排?”
眼角余光瞥见暖树神色古怪,被敬称一声“景清祖师”的陈灵均便脸色更加尴尬起来,含糊一句,“路过流霞洲就去拜访。”
陈平安转头望向背着个大行囊的钟倩,笑道:“钟倩兄,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。”
钟倩点点头,“不吃白食。”
跟那个姓姜的练过手之后,钟倩的金身境,比较扎实了。
朱敛一听这个就来气了,呵了一声。
钟倩抱拳道:“老厨子,以后大风兄弟他们几个的宵夜,就有劳你多担待了。他们毕竟脸皮薄,那我总要脸皮厚些,才能每天尝到老厨子的手艺。”
朱敛笑道:“像句人话。”
钟倩从袖中摸出一根竹签,叼在嘴上,朝郑大风他们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