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赹还真就放心了,说道:“生意比不得老莺湖园子哦,差老远了,我那大伯就担心酒楼会不会开不下去,估计是怕我回家啃老本,没法子,说实话,咱们家祖上真是积德却不攒钱啊,我那大伯就帮忙出了个馊主意,让我穿戏服去唱戏,我脸皮自然是够的,就身段差了点,不然老老实实挣钱,唱戏咋了,清清白白靠真本事讨个赏钱,不磕碜!”
少女不敢笑话那个说话有趣的胖子,她只好眯起双眼,使劲点头。
韦胖子挑了挑眉头,丢了个眼神给那少女,姑娘你懂的,得空儿去我酒楼捧个人场就成,吃饭喝酒,哥哥我不收你一文钱……
汗流浃背的韩祎已经快崩溃了。韦胖子,韦大爷,韦祖宗,你就给我闭嘴吧你。
你知不知道整个意迟巷、篪儿街极有可能就在今晚,就都要翻天了?!街坊邻居之间,要少掉好些旧面孔,多些新面孔?!
韦胖子当然不知道。
容鱼始终轻轻握着少女的手,拍了拍手背,“他叫韦赹,也是意迟巷出身的公子哥。看着不像个好人,良心跟体重一样多?”
国力强弱如何,终究是沙场上见生死,分胜负。这是谁都可以瞧得真切分明的,打了个胜仗还是败仗,老百姓都能大致知晓。
沙场上朝敌国军伍捅刀子。除了比拼谁的刀子多,出刀子自然还要快准狠。
此外,刀尖也要朝内。而这一点,恰恰老百姓是很难清除内幕、其中曲折的。
老莺湖园子的大门外边。
年轻校尉骑在马背上,冷冷看着那些热锅上蚂蚁一般的两衙官员,文官嘛,遇到点事情就跟火烧屁股似的。
鸿胪寺和礼部的两拨官员,确实急得团团转了。但是没奈何,碰上了北衙的将卒,没辙是真没辙。
北衙“官吏”,既是京师地面什么都能管上一管的“亲民官”,除了衙门里边数量不多的那拨文书胥吏,其余更是当之无愧从沙场抽调过来的骄兵悍将,当然,若是说得刻薄一点,也可以说成是天子鹰犬。
宁在千步廊骂街,也别去三个地方喝茶。这是大骊官场的共识。
这三个地方,就是连天上神仙事务都可以一并管了的刑部,还有袁崇职掌多年的都察院,再就是洪霁的北衙。
这支骑军冲出巡城兵马司衙署之前,洪统领就说了,以礼部和鸿胪寺的尿性,肯定要扯些大道理给你听,只管先把门堵住。
他们这些文官老爷,终究是不咋的
到时候你小子就直接问他们,进了园子做什么,如果是配合北衙一起抓人,就放行。如果是东拉西扯的,就赏他们个闭门羹。
有个鸿胪寺中年官员显然是气急了,“司徒校尉,里边只要大闹起来,尤其是一旦闹出了人命,就从械斗纠纷上升无数个台阶,直接变成两国纠纷,如何是好?你们既然是北衙的,就给皇帝陛下省省心吧……”
旁边礼部一位年轻官员也是火气不小,“就算北衙要抓人,按照大骊规章制度走个流程,总是要走的吧?我们只要在场,北衙还能省去许多文书记录。”
年轻校尉伸手抵住北衙制式腰刀,“跟我说不着这些繁文缛节,我只听洪统领的吩咐,现在就是个看大门的。看不住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我明儿就要滚出北衙。”
那位鸿胪寺官员怒极反笑,“司徒殿武,那我给你磕个头?求求你这个大爷高抬贵手,给我们放行?”
司徒殿武攥紧手中那根裹有一段明黄云纹锦缎的北衙特制马鞭,面无表情道:“磕。”
这位年轻校尉随即扯了扯嘴角,补了一句,“磕了也不给进。”
那人怒道:“司徒殿武,你个小兔崽子,我跟你爹一起在郓州剿匪的时候,你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……”
年轻校尉杀气腾腾,眯眼道:“滚你妈的。逢年过节,陪着我爹走门串户,喊你一声世伯,占了便宜差不多点就得了,你搁这儿跟谁攀亲戚呢?!”
老莺湖大门外,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司徒殿武不担心这位“世伯”的秋后算账,年轻校尉只是既期待又忧心忡忡,遥遥看了眼皇城国师府那边。
你个刚刚当上了大骊国师的人,可千万别当缩头乌龟,跟这些文官似的喜欢捣浆糊啊!
北衙将卒,除了极少数文官,几乎都是大骊边军出身,像他司徒殿武自己,就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,还有更多没能走出来的。
附近有一骑,年龄稍长司徒殿武几岁,叫秦骠。是一名给司徒殿武担任副手的同秩校尉,秦骠就是从大渎以南的地方来的,来了就没走的那种,不但他自己没走,甚至还将家眷都一起带到了大骊京城,在这边安家了。这家伙可是是洪统领身边的大红人,跟在外边偷摸相认的私生子差不多了。就连秦骠的媳妇,都是洪霁一位沙场好友、过命兄弟的家中晚辈,洪霁亲自当的牵线月老,之后秦骠购置宅子,当证婚人,都给包办了……仗打完了,我们都是大骊王朝人氏了。
秦骠一直没有说话,跟司徒殿武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