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玉缮好像被气笑了,伸出手指,叱问道:“洪霁?那你知不知道擅自拘捕一国皇子,意味着什么?”
洪霁以戟尖拨开那根娘们唧唧的手指,嗤笑道:“意味着你们要吃顿牢饭!至于掺不掺尿,还得看老子的心情!”
蔡玉缮摇摇头,“既然你都来了,那么你们大骊礼部和鸿胪寺也不管管?”
事实上,与此同时,礼部和鸿胪寺那边闻讯赶来的一拨官吏,同样是策马而来,只比兵马司将卒稍晚赶到老莺湖。
但是被一位年轻校尉同样是骑在马背上,按照统领的吩咐,问了他们几句,答案都不对,就让他们在外边等着,别进去了。
宫艳背靠栏杆,望向屋内那边,以心声笑问道:“洛王,洪霁也是你喊来的?”
“不是。”
宫艳愈发奇怪了,“不该来得这么快才对。北衙距离这边可不算近。”
另外一间屋内,自称黄连的“六爷”,她嗓音尖锐,“你是宋赓!是大骊王朝的大皇子,是皇帝陛下的嫡长子!”
宋赓丢了手上的柑橘皮,轻声问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乙字号院子,除了门外的殷邈,还有谁?”
黄连,或者说是公主宋连呆呆无言,“是他?”
宋赓叹了口气,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,沉默片刻,说道:“他是亲自跨洲远游,来跟陛下商量两国结盟的。”
宋连好像一下子被抽掉了全身气力,背靠着墙壁,伸手捂住心口,只觉得空落落的。
敲门声响起,宋连瞬间收拾好情绪,以心声问道:“褚蟠,怎么回事,不是说了……”
房门打开,宋连使劲揉了揉眼睛。
宋赓出现一瞬间的失神,立即下榻。
宋连怯生生喊了一声,“二叔。”
宋赓却是拱手道:“宋赓拜见洛王。”
宋集薪竟是懒得抬腿迈过门槛,淡然道:“难怪宋和一直不立储君。”
宋赓极快抬头又更快低下头。
宋集薪说道:“大骊王朝的大皇子不敢管的事,我这个当二叔的,帮你们管管看。”
宋连想要替大哥说句话,宋集薪斜眼看她,“你那也叫混江湖?小孩子过家家,闹呢。”
宋连委屈得一下子满脸泪水。
上次见面,二叔也不这样啊。
宋集薪径直去了乙字号院子,看也不看殷邈他们,只是对院内说道:“出来说话。”
其实院内三人已经走出来了。一个约莫半百岁数的男人,身后有个头发雪白的高大老者,还有个叫曹略的年轻人。
男人笑道:“我姓殷绩,见过洛王。”
宋集薪说道:“怎么个说法?”
殷绩竟是同样的口气同样的话语,微笑道:“怎么个说法?”
洪霁犹豫了一下,仍是翻身下马。
如果这不是“鱼龙混杂”,怎样才算?
若非藩王宋睦现身,洪霁还不怕捅娄子,捅破天都无所谓,当我下午那顿茶水是白喝的?!
宋集薪眯眼道:“既然你管不好,那我帮你管管儿子?谢就不用谢了,都快是盟友了。”
殷绩说道:“是不是盟友,你一个陪都藩王说了能作数?能作数,那即刻起,大绶王朝跟大骊宋氏就是盟友了。”
宋集薪一时语噎。
黄幔,宫艳和溪蛮这几个临时扈从,都觉得长见识了。唯有李拔,始终留心那个盘灵蛇髻的高大女子。
路过一处距离乙字号院落那边挺远的水榭,韩祎皱眉低头,心事重重。胖子韦赹是个心宽的,左右张望,确实眼尖,按照约定他没有开口说话,只是偷偷扯了扯韩祎的袖子,韩祎抬起头,顺着韦赹的伸手指向望去,发现水榭里边,那两个“熟人”竟然还在,其实也就是刚刚认得,在韩祎拿官帽子去换一个说法的时候,由于王涌金带着人马冲进老莺湖了,他就暂时停步,带着韦胖子在这处水榭,结果碰到了一个好像脑子有点拎不清楚的男人。
当时韦赹跟着韩祎走入水榭,见韦胖子紧闭嘴巴的样子,韩祎无奈说道:“我们又没到那边,可以稍微随意点。”
韦赹长呼出一口气,但胖子仍然不敢随便说话。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,今天的见闻,他娘的真刺激,更恼火。
韦赹看到水榭里边有个坐着的男人,站着的漂亮女子,是真漂亮,他之前见过的女子,跟她一比,全是庸脂俗粉。
韩祎默不作声,盯着远处。
天底下哪有不喜欢凑热闹的人,韦胖子不敢多看那位女子,但是看个大老爷们,没啥负担,青衫男子好像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。
也对,太糟心了。韦赹便觉得这哥们肯定不是个坏人,而且还是个有钱人。
青衫男子主动开口,笑问道:“你叫?”
韦赹见他气度不俗,便壮着胆子反问道:“你是?”
那人想了想,说道:“我认得意迟巷的曹侍郎,关系不错。”
韦赹